爱的勇士

@_维维维维_

© 维摩罗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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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花] 你是我旅途中遇见过最美好的风景

孙哲平睡得早,天微亮就自然醒来,房间里有一块正对着沙滩的巨型落地窗,原本他最喜欢在晨光洒满整间木屋的时刻起床,在他枕边人坚持把原来的白色丝绸窗帘换成灰色棉麻后他们从此过上日夜颠倒的生活一一那人最近频繁睡到日上三竿,好多时候在他最有干劲的午夜孙哲平已经打着呵欠说晚安。

此刻他的枕边人正陷在他身侧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估摸着大概才爬上来一会儿,不知道是否下意识感受到他的视线,发出几声不明的呢呐后转过身把整个人环成一团继续睡。他起床给自己煮一壶黑咖啡,随后去了浴室一一实际上不过是一间檀木搭建的小棚,半露天,而且并不是全天候供应热水。菲律宾的八月热得让人焦躁不耐,潮湿黏腻,他们在海边租下这间小房子,经常在一天里冲好几次凉,有时是一个人,有时两个一起。



孙哲平随便套了一件黑背心和短裤出来,擦着头发在露台上喝完一杯咖啡迎接日出,他是个天生的旅行者,向往天际,大海,所有平地和高原,他愿意在每一个走过的地方迎接日出。哪怕在北欧的日子甚至从未看见日落。

他将杯子放进洗手池就钻进黑房里开始他最近的作业,前阵子在泰国和越南拍的胶片终于全部泡进药水里,他花费好多天做准备,还特意把其中一间卧室改造成黑房,彻夜地将自己关在里头。他的同居人是个自由作家,孙哲平看过他的作品,他写长篇故事,散文,剧本,偶尔给杂志写专栏,偶尔在网上用不同的笔名发表小故事。孙哲平说不上喜欢他极其花俏繁复的文风,但他的手指很漂亮,修长白皙,骨节明显,手写体也非常简洁凌厉。他为孙哲平的一些摄影作品题字或配上短故事,只为好玩,极多是心血来潮,孙哲平将那些照片装订成一本厚厚的相册。

他们的作息不一样,自从他们从印尼过来后他的作家同居人就开始筹划着写一本游记。他开始经常性地熬夜写作,有时候彻夜不眠,或者在凌晨辗转醒来,没有灵感的时候他就不写,只待在露台的躺椅上发呆。他们甚至不交谈。



他也会去镇上买食材,结果买的都是水果,零食,不知名的肉类和蔬菜,有时候他买鲜花,孙哲平知道他认识许多种花,但是他对于养花实在是一窍不通。在如此炎热的东南亚不管他数度尝试结果实在怎样也养不活。根据他一段日子的观察,那个人也不会做饭,孙哲平并不比他手艺好,只是仅凭他食遍四方的经验到底给钻研出一手还算不难吃的料理。就此孙哲平曾对自由作家意味深长地评论道,“你还是负责吃吧。”




孙哲平叫张佳乐起床的时候只看见他从被窝里露出一颗毛茸茸的头,忍不住一把欣开棉被,对方的味道随着体温扑面而来,他裸着上身只穿了一条长裤,依旧把自己抱成一团,明显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他瘦削的背脊非常干净,连一颗痣都没有,孙哲平忍着没有一口咬下去。他又喊了一声,眼看这家伙明明醒了还装死,忍不住去捏他屁股,指头撩到他股缝,直接揉了起来,张佳乐顿时全身寒毛竖了起来,咬牙切齿道,“去,你的手很油!”

他闻到厨房飘来的菜香了,顿时觉得有些饿,食色性可是有先后之分,此时他人还软得像滩水,想避开孙哲平的魔抓却被更不留情地蹂躏起来,一时间受不了,孙哲平更是毫不客气给他裤裆来了一下,“还起不起来了。”



张佳乐在沙滩的躺椅上打盹,迎面吹来的海风温暖柔和,使他略长的刘海划过额头和脸颊,搔搔痒痒。浪花拍打在岸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都是如此动听,那么让人安心。这里的生活让他觉得特别宁静,清醒的时间可以特别漫长,若他需要,他亦可以一觉睡到天荒地老,没有任何世俗标准抑或礼节需要他去遵从,他们远离所有大城市的热闹和人群,在他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跟随孙哲平来到这里。

他甚至记得数月前的那天,他神情黯淡,无法决定回国还是继续到处游历,他觉得这些年他走过太多地方,他迷恋他们的可爱,这使他更加无法随便停留在一个地方。就像热爱谈恋爱的人始终无法接受跟随便一个情人长相厮守。他们本该在河内分别。这之前他跟孙哲平不过是萍水相逢,他甚至从未想过自己会跑到这种地图上连个名字都没有的小岛上生活,他们偶然路过中介毫不犹豫租下这间小木屋,而他在这里跟另一个男人发展成如今的关系。

当时孙哲平背对着他眺望一大片星空说道,“跟我走吧,等你想离开的时候,随时离开。”

当天晚上他们第一次做//爱,激烈而深刻,仿佛要将那些日子所郁结的欲//望全部倾泻而出,将对方的存在刻进骨子里。孙哲平从他身体里抽//出去时还咬着他耳朵说,“你就那么舍不得我,哪里都别去了。”他闻言在孙哲平的肩头上狠狠留下一排牙印。



一时间他也无法整理所有回忆和思绪,但他并不是活得清晰而有条理的人,他之所以是个作家,因为他本能地让妄想,生活和文字互相交错变成一个又一个故事。其中还有许多他无法说出口的臆想。只有通过文字才能完整倾诉他的内心。他无法忍受被既定的工作或者生活规范,孙哲平恰恰在这个方面跟他有着如出一辙的需求。



头顶上的巨型遮阳伞是孙哲平预先给他扛过来撑开的,那家伙连躺椅都会做,尽管手不太方便。张佳乐执意买了一套两张,不过很多时都是他独自躺在上面昏昏欲睡。他很早就听说过孙哲平右手腕的伤,据说连拍照时间都不能过长,偏偏他喜欢扛着最重的器材出门,以至于张佳乐每回看他抄起照相机的双手都颇有点惊心动魄。他知道他想多了。

在这里张佳乐被照顾得很好,他们从不讨论未来,只是过日子,日复一日,自由地做着自己喜爱的事,或者什么也不做,却因此而满足。


他迷迷糊糊间睡过去又醒来,阳光变得有些刺眼,大约是日晒倾斜,他懒得去移动遮阳伞的角度,干脆用手背遮住眼。这时孙哲平在他旁边的小木桌上放下两杯鸡尾酒,顺手给他调了下遮阳伞,这下子总算没那么热了。张佳乐意识到他要坐下来时提醒道,“会塌。”
孙哲平不以为然地坐了下去,躺椅往细沙里陷进去一些,依旧稳如泰山。他把张佳乐稍微弓起来的腿搁在自己大腿上,轻轻抚了一下,又靠近一些。他的大掌温柔得像海风,又懒慵慵的,张佳乐甚至觉得鼻子有点酸。他拉过张佳乐的手打开手掌亲了亲,注意到他紧闭的眼和深锁的眉头,睫毛是湿的。


“哭了?”孙哲平以为他做梦了。
“...太阳刺眼。”张佳乐擦了下眼角回道。
“那进门去。”孙哲平建议。
“懒得起来。”张佳乐淡淡道。


他忽然用的是如此淡漠的腔调,孙哲平一瞬间鉴定那家伙不是在撒娇一一至于他是如何听出来的更是不可能如实说,若如此调侃他结果绝对会吃不完兜着走。他不动声色地从小木桌上递给他一玻璃杯橘色的鸡尾酒,张佳乐目测应该是橙汁和菠萝汁跟几种酒调的,孙哲平喜欢用琴酒和伏特加去调和各种果汁,放切丝的柠檬片用以点缀,他尝了一口,皱着眉道,“我喜欢甜一些的。”


然后孙哲平凑过去舔了一下他湿润的嘴唇,双眼直直地盯着他,几乎咬着他的嘴说,“是挺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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